这起骇人听闻的医疗丑闻最早于1994年曝光,涉事的是UCI已经关闭的“生殖健康中心”(Center for Reproductive Health)。据称,数百名患者在不知情或未获同意的情况下,其冷冻卵子或胚胎被移植给他人,部分医生涉嫌贪腐、欺诈和非法药品使用。
虽然行业代表、美国辅助生殖医学会(ASRM)公关主任肖恩·蒂普顿(Sean Tipton)坚称,这是“孤立事件”,并强调今日的生殖中心已全面实施伦理与安全管控,但代表戈拉及其他超过120名受害者提起诉讼的生殖法专家梅拉妮·布鲁姆(Melanie R. Blum)则直言不讳:“我几乎每天都听说类似案例,不止一例,不止一个州。”
知识 | 在试管婴儿中心“受孕时被调包”:“我开始怀疑一切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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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那段人生早已翻篇了。”38岁的加州女子凯莉·戈拉(Kelli Gora)说。上世纪90年代,她曾在加州大学欧文分校(UCI)旗下的一家辅助生殖中心接受试管婴儿治疗,三次尝试共花费超过1.5万美元,换来的是一场失败和深深的创伤。她被告知,冷冻胚胎已经死亡。她接受了这个残酷现实,并努力将这一段经历彻底埋葬。
直到多年后,一个调查律师打来电话。他说,戈拉的胚胎,可能被移植给了一位从南美飞来治疗的不知名女性——而她对此一无所知。
那一刻,她的世界再次崩塌。
“当年我根本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,”她对WebMD回忆说,“我被告知,那些胚胎都死了。”
这起骇人听闻的医疗丑闻最早于1994年曝光,涉事的是UCI已经关闭的“生殖健康中心”(Center for Reproductive Health)。据称,数百名患者在不知情或未获同意的情况下,其冷冻卵子或胚胎被移植给他人,部分医生涉嫌贪腐、欺诈和非法药品使用。
虽然行业代表、美国辅助生殖医学会(ASRM)公关主任肖恩·蒂普顿(Sean Tipton)坚称,这是“孤立事件”,并强调今日的生殖中心已全面实施伦理与安全管控,但代表戈拉及其他超过120名受害者提起诉讼的生殖法专家梅拉妮·布鲁姆(Melanie R. Blum)则直言不讳:“我几乎每天都听说类似案例,不止一例,不止一个州。”
医学奇迹,还是疯狂科学?
体外受精(IVF)技术诞生于1978年,本是为解决因输卵管堵塞、精子活力不足等问题而无法自然怀孕的夫妇提供希望。医生通过药物刺激卵巢发育多个卵泡,再在超声引导下将卵子取出,与精子在实验室受精并发育成胚胎,随后移植进女性子宫。
戈拉在25岁前已经历两次宫外孕,失去一侧输卵管,另一侧也因疤痕严重影响受精卵传输。在医院工作的她,听从医生建议,选择试管婴儿。她被介绍到了当时美国最负盛名的IVF专家——里卡多·阿施(Dr. Ricardo Asch),正是后来涉案的三位医生之一。
“他很忙,办公室里堆满了书和文件,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事情很多。”她回忆说。
阿施提议,她可以参加一项关于诱导排卵药物的临床试验,费用可以减半。她思考几个月后,答应了。
从希望到崩塌
按流程,她接受了两次失败的卵子刺激,第三次终于成功——医生从她体内取出了28颗卵子。然而三次移植尝试依然未孕。医生虽早告知成功率仅为25%~35%,但戈拉却说:“听进去了,但没真的相信。”
“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会是那30%的幸运儿,不会是那70%。”她坦言。
经历连续失败、身心俱疲,最终她与丈夫离婚,还背负了8000美元的信用卡债务,每月的账单都像一记耳光,提醒她那个破碎的梦。
两年后,卡债还清,她撕毁了所有与治疗有关的文件,自以为可以彻底告别那段经历。但事情远未结束。
真相逐步浮出水面
1994年,欧文诊所的内部员工举报称,部分医生涉嫌偷漏报收入、擅自引进未获FDA批准的药物,更可怕的是——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,随意将冷冻卵子与胚胎植入其他病人体内。最终,UCI关闭了该诊所,并起诉三位涉案医生。阿施与另一名医生出逃国外,至今未归;第三人则在美国被控保险欺诈成立。
戈拉最初不愿再接触诊所相关人员,她的母亲替她联系了律师布鲁姆。起初,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表明戈拉的胚胎被“外用”。直到多年后,布鲁姆终于取得了涉及胚胎编号的详细文件。
翻阅记录时,戈拉震惊地发现——她的档案后贴着一个陌生女性的名字,还有一串编号,正是她被告知“已死亡”的那批胚胎的编号。
“我现在怀疑一切,甚至怀疑他们当年是否真的曾把胚胎植入过我体内。”她说,“也许他们觉得我还年轻,还有机会,但对我来说,每一个胚胎,都是被偷走的孩子。”
那个南美女性的姓名极为常见,记录中也没有地址或联系方式。戈拉已经不抱希望能找到她,或知道她是否生下了戈拉的孩子。
法律仍在追赶科技
虽然FDA负责审批辅助生殖药物与器材,但对于“胚胎归属权”与“使用权”的法律规定,直到欧文事件后,才在加州立法中明确定义为“胚胎误用属重罪”。但美国多数州至今仍无类似法案。
布鲁姆强调:“我不希望法律过于限制人们获得治疗的权利,但它必须足够有力,能防止欧文事件重演。”
戈拉则劝告所有考虑接受IVF的人:“如果我在当年听说过自己的故事,我肯定会做得不一样。我不会轻信医生,不会把胚胎轻易交出去。”
如今的她已经再婚,将信仰当作支撑内心的力量。
“我相信上帝才是最终的掌控者,不是那些医生。”她轻声说,“也许那个女人比我更需要一个孩子,也许我只是为了讲述这个故事而存在。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我相信,一切皆有其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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